张艺谋的新作《影》,在国庆节前夕上映。口碑不算完美,但明显好过《长城》,尤其是海外媒体也纷纷给出好评。
《影》是一部黑白色调的古装片。场面不算宏大,而是用一种偏文艺的调调,讲述架空的历史之中,关于「替身」的一场血腥宫斗。
其实,「替身」的概念是致敬了日本黑泽明的《影武者》,但这一次的故事是全新的。
《影》之剧本源自朱苏进的小说《三国·荆州》,原本讲的是关羽大意失荆州的故事。而在张艺谋的项目中,到编剧李威的手上,就变成一个架空历史朝代的虚构传说。这么改,一来可以规避重大历史题材的审查,二来也方便张艺谋在其中灌注大量中国文化的符号、密码,而不用受到历史的牵绊……
所以他这一部片,与三国里的荆州关系并不大,而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这部电影在 9 月 30 日上映。而力总大约在一月以前,就已经看过内部试映。
所以,这篇文章很早就想写、应该写,但考虑主办方的要求,只能在电影正式上映之后才可以公开写出来……
现在,就让我来为你揭晓《影》中暗藏的一些中国传统文化之「密码」。
虽然此片的人物、情节等,就商业电影本身来说并非完美,但在传统文化研究的立场,因为此片运用了大量与《易经》有关的象征、符号、潜台词,我个人的评价是非常不错的。《影》可以作为了解易经文化的一个「敲门砖」,就看你有没有兴趣解读。
于是我列出以下一些「彩蛋」,供你作为观影甚至二刷之参考。


1. 境州


三国时代的荆州,在《影》中被改为「境州」。而作为国家势力对立的双方,也被改成了「沛国」与「炎国」。这么改,表面是新的代称,但其实却暗藏了一个传统文化的五行生克结构。
「境」是土字边,代表国境、国土,自然五行属土。同理,「炎」属火,而「沛」属水。在五行之中,水、火势不两立,互为对冲位,尤其是水能克火——这是「相克」的原理。但是从「相生」的角度而言,火又能生土,而土又去克水,土就对火形成了一层保护的作用,成为某种「均势」。
所以在电影的故事背景中,沛国、炎国是对立的两国,但是沛国一直不敢对炎国造次,就是因为后者霸占了一片有争议的土地——境州,是一处天险之地。这样的格局,水、火不两立,水本克火,而火生出土去克水,就行成了一种僵持的局面……
仅这一处改名的细节,就可以看出张艺谋团队对传统文化的用功之深,决非胡乱编造几个花名那么简单。


2. 水色


沛国的「沛」,属水。热衷于收复境州的沛国大将子虞,其名字里的「子」在天干地支之中,也是属水。
《影》是一部与水有关的电影,全片的大部分场景,都是笼罩在一片肃穆的烟雨之中。电影以黑色为主题色,并非向「黑泽明」致敬,而是因为「水」在五行之中的色调,刚好就是黑色。
金木水火土,分别对应白、青、黑、红、黄。这五色来自古代观星望气,也是青龙、白虎、朱雀、玄武、腾蛇等神兽的由来。水主黑,也就是玄武之所在。水亦主智、主谋略,所以《影》也是一部黑色主题的「宫斗剧」。
纵观张艺谋之前的几部古装大片——《英雄》大红绸缎,属火。《十面埋伏》翠竹丛生,属木。《满城尽带黄金甲》,当然属金。《长城》有关帝都、城墙,属土。而最新的这一部《影》,则是属水。这五部电影连起来,就是一个张艺谋的「五部曲」……这一个密码,你发现了没有?
所以,不管他电影拍的怎样,说他是将中国传统文化向海外输出的典范,目前来看当之无愧,因为你找不到比他做得更好的。(我知道有人会说李安,但李安并非纯东方,而是一种东西结合的复杂体,故不具可比性)


3. 解卦(前方高能)


在电影的开头,孙俪饰演的女巫为沛王占了一卦。她将三个铜钱放在龟壳里,摇动,然后掷出——从专业的角度,应当是连续掷出六次——而得到一个「乾」卦。
孙俪说:「这卦至阳至刚,没有女人的位置。」


「乾」卦是周易 64 卦之首,代表「天」的位置。周易的每一卦皆有六爻(六根横线,均为实线或虚线,代表阳或阴),而「乾」是唯一的六爻皆阳,所以是「至阳至刚」、「没有女人的位置」。
在阴阳之中,「阳」代表男性、运动、积极。六爻皆阳的「乾」卦,也代表了「天子」与「王权」。《影》这部片讲述宫廷斗争,最终发展至弑君,都是对「天子」与「王道」的争夺。所以,在开头让孙俪摇出「乾」卦,对懂易理的人而言,直接就是对后续情节走向的一种暗示。
这是第一层,也是最初级的一层。
难道还有第二层?
孙俪在开头所摇出的,还有第二个卦象!
她紧接着说道:「只需七日连雨,水漫则胜。」这一句台词,是真正决定了沛王(郑恺)、以及大将军子虞(邓超)之后的全部战略……
但是如果你翻开《易经》的原典,就会发现「乾」卦之中,根本没有提到任何与「只需七日连雨,水漫则胜」的说辞!那么孙俪是怎么得出这一结论的呢?
我们来较个真。
孙俪的占卦方法,是用龟壳来摇铜钱,也就是俗称的「金钱卦」,也叫「文王卦」。摇动六次,每次扔出三枚铜钱,根据正、反面的分布,来判断这一爻属阴还是属阳。如果正面多于反面,就是阳,反之为阴。孙俪得到至阳的「乾」卦,显然她每一次摇出的三枚铜钱,落地后都是正面数量多于反面。
但是且慢——正面多于反面,又分为两种情况:二正一反,或是三枚皆正。同样都属「阳」,但细看却又有着不同的含义!因为周易体系中有一个重要的观点,就是物极必反(道德经也有此论)——如果阳气到了极致,就会走向事物的反面,「阳」就有突变成「阴」的可能性!
也就是说,如果孙俪在某一爻掷出铜钱,为三枚皆正,也就是至阳之爻,那么这一爻就变成术语中的「动爻」或「发动」,将在未来的阶段由阳转为阴,那么「乾」卦也就有变成另一个卦象的可能性,此处的「另一个卦象」,就是术语中的「变卦」。
我们有时说,这个人中途变卦了。这一句「变卦」,就是来自易经里的术语「变卦」。一切人、事物都在变化之中,《易经》为何被译作 the Book of Change,都是源于这个「变卦」。
好了,如果孙俪在起卦过程中出现了「变卦」,那么是变成周易剩下 63 卦中的哪一个卦象呢?
影片之中,并未明示。但孙俪的台词,提到「只需」、「水漫则胜」——这几个关键字,让我们很轻松地把目标定位到《周易》序列中的第 5 卦——「需」卦。


「需」卦的上卦为水(坎☵),下卦仍为天(乾☰),合起来就是「水天需」。这一卦的说辞是「需,有孚,光亨,贞吉。利涉大川。」该卦属于吉兆,有利渡水。「需」也是等待的意思,说明要等待时机成熟,方可行动。而再观其卦形,是水在上、天在下,你就能立刻明白,孙俪为什么会说出「只需七日连雨,水漫则胜」这样的论断了!
由此,我们反向破解——孙俪用龟壳掷出铜钱的顺序,必是正正反、正正反、正正反、正正正、正正反、正正正。
自下而上,起出阳、阳、阳、至阳、阳、至阳,就是「乾为天」变「水天需」。
本卦「乾」的第四、第六爻发动,其对应的爻辞,分别是「九四:或跃在渊。」与「上九:亢龙有悔。」
而你如果参考剧情,「或跃在渊」体现在替身主角冲破关隘,最终达成目标的发展阶段;「亢龙有悔」则体现为沛王、大将军子虞等人刚愎自用,最后横遭不测的凶局……你就能体会到,主创人员的缜密逻辑!
至此,解卦完毕。
只是大多数影评人,是完全看不到这一个「层次」的。


4. 阴阳


《影》的海报,以及片中的重要场景,都直接体现了「阴阳太极」这一个富有中国风内涵的视觉元素。
当然,大家都知道「太极」是中国元素,但又有多少人能讲出更多的内容来?如果仅仅停留在一种表面的审美,则必然囫囵吞枣、流于肤浅。当下对《影》的大多数影评,对「阴阳太极」都只是一笔带过,潦草收场,让人觉得有些遗憾。
很多人以为「阴阳太极」仅仅是民间道教的图腾。但实际上,它诞生于一切宗教诞生之前,是上古文明(神话时代)的产物。
「阴阳」之哲学,就像光明与黑暗、秩序与混沌,是对世间万物的一种二元化的分野。「阳」主动,象征能量、积极、光明;「阴」主静,象征物质、消极、黑暗。在命理系统之中,八字偏阳、偏阴之人,也多少会带有上述的性格特征。
但中国人的伟大在于,咱们不像西方文明那样,把光明与黑暗、秩序与混沌,视为彻底的对立面,而是认为「阳」与「阴」之间,并非完全割裂,而是存在一种「相互转化」,也就是我们前文提到的阳极而阴生、阴极而阳生,也就是《道德经》里面讲到的「物极必反」。
《影》这一部电影之所以醉翁之意不在酒,就是它并非真的要讲述那段「三国·荆州」的历史,而只是借这个题材,真正要表达的是中国人性格中根深蒂固的阴阳观念——每一个人都既有阳的一面,也有阴的一面。故而中文表达常常比西方语种带有更多的潜台词,与中国人交流常常要仔细揣摩其表、里不同的「二重意思」,甚至还有人会「阳奉阴违」……无论你懂不懂之乎者也,这就是深藏在中国人血脉中的一种民族性,来自「阴阳」。
如果外国人不理解中国人的普遍性格,可以看看李安或张艺谋的《影》。李安的做法,是把东西方的文化差异直接摆上台面;而张艺谋的这一部《影》,则是定向爆破,直接在东方的主场,用一场雄性的「宫斗」来告诉你阴阳是怎么回事。
所以,《影》中的一些剧情和桥段的设置,可能在看惯了宫斗剧的国内观众眼中,是比较初级的 level。但是如果你放眼全球市场,张艺谋作出这样的安排、决定,很明显是有着他要与「世界」交流的用意……


5. 黑白


本片的服装、道具,大量使用黑、白单色调。这样做,其实是为了诠释前文所说的「阴阳」哲学。
白色代表光明,属阳。黑色代表黑暗,属阴。
《影》的开头部分,就存在这样的细节——邓超饰演的「替身」,在面见沛王的时候,他作为大将军穿着黑衣服,而沛王则穿着白衣服。在这一幕,邓超属阴,而沛王属阳。后者作为君王,高高在上,当然是在天子的至阳「乾」位。而邓超作为辅佐的将军,是处于一种顺从的位置,自然属阴。
但是到了后面的一幕,「替身」回到家里见到「大将军」的真身——由邓超一人分饰两角——衣服的颜色就发生了改变,「替身」换上了白衣服,而深居洞穴里的「大将军」则身穿黑衣。此刻,「替身」在明处承担外界的工作,属阳;「大将军」本人则在暗处操控一切,自然属阴!这阴阳之间的转换,直接体现在了每一个场景人物的衣着颜色上,表达出一种强烈的精心设计感。
而作为沛国的君主,即由郑恺饰演的沛王,在各种场合也是来回变换黑、白色的服装。这一个沛王,看上去吊儿郎当,但实际居心叵测、满腹杀机。出于他在其位的「工作需要」,他也需要视不同场合来作出不同的「表演」和「安排」——甚至在一些戏剧张力较强的场面,沛王身上的衣服会出现黑、白二色相互渗透、缠绕的缭乱晕染,显得难解难分……这种「阴阳混杂」乃至「阴阳怪气」,象征着一种复杂的「帝王学」,让人不明觉厉。
如果你看懂这个颜色与阴阳的对应关系,就能在《影》的每一个场景中,仅凭角色们衣服的颜色,就能了解到当下这一幕的导演意图。张艺谋在这些细节上,也是做足了功夫。


6. 乾坤


《影》的动作戏,其最大的看点,是邓超拿「雨伞」作为武器,对战胡军(饰演炎国的杨将军)的「大刀」——而后者的原型,乃是三国演义中关羽的青龙偃月刀。
本片与水有关,自然要用「雨伞」作为武器。胡军的「杨家刀法」天下无敌,却被邓超的老婆孙俪悟出「雨伞」的破解之道——以女人的身形入阵,「以柔克刚」。
柔为什么能克刚?其实,刚为阳、柔为阴,「以柔克刚」的原理,其实就是我们之前讲的「阳极而阴生」。当一个人过于阳刚的时候,他其实自己也是走到了一个危险的境地——至阳随时有可能变成至阴,分分钟有被对手「逆风翻盘」的风险。
剧本为何把原作的关羽改成了杨将军,就是因为「杨」谐音「阳」。胡军所演的杨将军,其杨家刀法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当然是一种「至阳」的体现。而邓超从孙俪这个女人的身上,学会了以雨伞的阴柔之力,去克制胡军的至阳之刀法——并非直接硬碰硬,而是顺对手之势,借力打力,最终让胡军本人失去了对钢刀的控制。于是我们看到,在华丽慢镜头下的「圆舞曲」中,钢刀被雨伞卷飞,邓超最终以柔克刚成功!
说白了,这与马云们擅长的「太极拳」是一个招数。
但剧本的高明之处,是让邓超在「以柔克刚」战胜对手的同时,自己也受了很重的伤,鲜血流了一地。为什么不让邓超完美战胜对手,而非要让他自己也受伤呢?
这是因为,虽然阳极而阴生、柔能克刚,但能量极强的阴、阳相战,最终的结局只能是「两败俱伤」!
在《易经》中,至阳的卦象是「乾为天」,而至阴的卦象是「坤为地」。「坤」的六爻皆为纯阴,既是「乾」的搭档,也是「乾」的对立面。阴阳互变、对立统一,世界因而不断变化。
「乾」代表天、王权、主人、父亲、丈夫,属阳;「坤」则代表地、臣子、仆从、母亲、妻子,属阴。
《影》这一部片,主线是朝堂之上的「君臣矛盾」,副线是大将军与替身的「主仆矛盾」,以及邓超与孙俪之间的「夫妻矛盾」。这三重矛盾,都可以被「乾」与「坤」的阴阳对立所解释。
君臣矛盾——君王刚愎自用,大将军密谋取而代之。是「阳」盛极而衰,「阴」要对「阳」开战。
主仆矛盾——替身逐渐不受控制,主人遂起谋害之心;而替身也渐渐看出了主人的日渐虚弱,进而决定彻底逆袭。这两人在不同的场合互为「阴」、「阳」,难解难分。
夫妻矛盾——孙俪一直对邓超(大将军·本人)言听计从,但在了解到后者的部分阴谋之后,加之对替身又动了情念,慢慢生出抗拒之心,最终演绎出后期的一段二人「斗琴」——琴瑟不再和鸣,而是分庭抗礼。此处,则是「阴极而阳生」,让事情向不可逆转的方向倾泻滑落……
这三组矛盾酝酿到极致,最终在邓超与胡军的那场决斗之际,骤然爆发。
而《易经》里,无论「乾」还是「坤」,发展到极致都会遇到不测,迎来灾难。前者的极致是「亢龙有悔」,后者的极致则是「龙战于野,其血玄黄」。
这两个卦象,在雨伞对钢刀的激烈决斗中,被彰显出来。
杨将军(胡军)虽然在决斗中杀了个痛快,但是最终刀法被雨伞所破。而他回过头,更发现写有「杨」家字头的旗帜被砍断,城池被破,自己大意失荆州——「杨」谐音「阳」,其旗帜被砍的那一幕,分明就是一个「亢龙有悔」!
而再看邓超。虽然,他以女人的身形入阵,用阴柔的雨伞破解了胡军的无敌刀法,但自己也是身负重伤,「龙战于野、其血玄黄」。境州城破,他满以为能与老家的母亲团聚,却发现老母亲已被杀死——「坤」卦正是代表母亲。当事人发展到极致、过旺,母亲却遭到了不测。为什么剧本一定要设置他的母亲被杀,到这里你看懂了吧?



在《易经》之中,「乾」卦发展到过旺,最顶上一爻阳极而阴生,就是「亢龙有悔」,就会变成变卦「夬」。「夬」意味着不测,将有剧烈的变化。杨将军亢龙有悔,满以为天下无敌,不仅刀法被破,而且丢了城池,儿子战死,自己也牺牲。子虞大将军亢龙有悔,满以为局势都在自己的运筹帷幄之中,却被替身所杀,功亏一篑。沛王亢龙有悔,满以为能借机除掉心腹大患,却发现剧情急转直下,所有人都失去了控制,最终自己也被杀……亢龙有悔,都是输在一个「满以为」!
「坤」卦最顶一爻发动,则是「龙战于野,其血玄黄」。阴的力量发展到极致,不愿意再对阳顺从,反而要分庭抗礼、取而代之。所引发的天地大战,两败俱伤,血流成河。其产生的变卦是「剥」,代表剥离、剥落,一切人与事物都受到了动摇。张艺谋让邓超在克敌之后,全身伤痕累累、血迹斑斑,美术上甚至有些刻意的表达,其实正是一个「剥」象。一个替身的逆袭,让整个王朝都发生了崩盘。而邓超自己母亲被杀,不得不走上修罗之路,亦正是「龙战于野」的两败俱伤结局。孙俪在情感变化之后,与夫君「斗琴」,也是一种「龙战于野」的显相。阴柔的沛国要去攻打阳刚的炎国,又何尝不是一种「龙战于野」?
阴阳大战的结局,是最后每一个人都失望,都偏离了最初的预期。整部《影》,讲述的都是阴益盛而阳益衰,最终阴要去攻打阳,引发剧烈冲突,带来不测的结局……
你要看到这一个层次,才能真正对张艺谋团队的创作意图有所了解(而不是影评人囫囵吞枣的那一套)。


7. 时代性


张艺谋的《影》,有其时代性。
很多电影作品,常常对历史的发展、社会的变迁乃至国际的动向,都有着「预言」般的惊人作用。
而这种「预言性」或是一般人所说的「时代性」,也不一定完全是电影创作者有意预设,而往往是他们深受当前时代熏染,在复杂而感性的创作过程中,不自觉地抒发出来……
那么,张艺谋这一部《影》的时代性,是讲的什么?
力总以为,这部片讲的,或者想预示的,正是当前这个世界之中,「阴」的力量正在抬头,逐渐要与「阳」分庭抗礼的一种新局面,甚至「新常态」。
都有哪些「新常态」?
就在几年前,以「大逃杀」为特色的一部电脑游戏风靡全球。在这部游戏中,玩家之间需要自相残杀,活到最后的那一个胜利者才是真正的赢家。这个看似叛逆的设定,在玩家的眼中,是一个爽快非凡的乐园;但在阴阳家的眼中,这完全是一个属「阴」的世界观。而这部游戏所宣扬的一句台词「今晚吃鸡」——「夜晚」属阴,「鸡」亦是阴性的动物,这一个《绝地求生》,完全是一个阴性世界观的写照!
资本市场,以比特币(BTC)为首的加密货币大行其道。这种数字货币的特点是匿名性,最适合暗中交易,因而在早期成为许多「暗网」的主要交易币种。到近两年,这种加密货币更是来势汹汹,在很多领域都要与传统的法定货币(美元、人民币等)分庭抗礼,进而引发一系列的监管危机。这样的货币,与法币相比,当然属「阴」。阴性的货币要取代阳性货币的位置,自然会引发「龙战于野,其血玄黄」……
社会层面,以「Me Too」为口号的女性运动,正在世界各国发展、蔓延,几乎成了燎原之势。每个月,我们似乎都能听到在某个领域,某个著名的男人因为被女人所检举、揭发,继而栽在女人手上……公平正义当然是必须的,但我们也知道女性属「阴」,而男性属「阳」,以「Me Too」为代表的女性运动,刚好也是「阴」性的力量在抬头……
国际层面,当下大家最关心的,莫过于「中美贸易之争」或干脆就是「中美之争」。中国、美国曾有过非常好的蜜月期,但如今却显得关系紧张,甚至怒目相对——要知道,曾经在一些语境中,中美关系可是被比喻成「夫妻之道」啊!在过去的这一种「夫妻」关系中,显然美国为「阳」,中国为「阴」。而现在的情况,则同样是「阴」的力量强到一定程度之后,引发了「阳」的顾忌,双方由夫妇关系变成竞争关系,触发「龙战于野」,就差「其血玄黄」……
而你若放眼全世界的国与国关系,怀疑、矛盾纷纷滋生,也是偏保守的「阴」性力量在日渐占据主导地位……
所以,你看到了吗?
当前这个时代,「阴」性的力量正在抬头,是时间周期发展到一定阶段后,阴、阳力量此消彼长的一个必然局面。
在这样的背景下,诞生出以易经为潜台词的《影》,当然可以被认为,是有着某种独特的「时代性」。
中美对抗,即将进入正式阶段。而张艺谋在此时交出《影》这一份作品,参与国际交流……就算他本人没有多深的用意,也是时、势使然。张艺谋八字日柱「丁卯」,在眼下的这一个「壬戌」流月,也是命中注定地遇到「天地鸳鸯合」……


你看到太极图,就说他古典、中国风。可在我看来,这是不折不扣的一部「当代艺术」。
有人说他堆砌中国符号到泛滥的地步。可是我认为,这是吐槽者自己没有足够理解中国文化的能力。他看不到那些潜台词和复杂的文本,就只能从视觉审美上挑刺儿,觉得只是些套路罢了。
而我觉得,张艺谋这一次最高明的地方,就是他植入了大量《易经》有关的思考,却在一切商业宣传之中,从未主动谈及这一点,只等着能看懂的人自己去发现……
看破不说破,是艺术家的修为,也是一种,社会生存的智慧。
而力总作为一个普通观众,为什么要花力气写下如上的文字来帮你拆解,就是因为我希望大家尤其是年轻的朋友,在对好莱坞「复仇者联盟」的每一集彩蛋如数家珍的同时,也能对中国风电影里埋藏的这些「文化梗」有所了解,甚至被触动。只有这样,华语电影才能真正有前途,中国文化才有希望。
所以,你最终看懂了吗?



本文首发微信公众号「力总说」。
作者力总,甲子研究院创始人,新浪认证知名星座命理博主,「查八字」APP 及「甲子日历」微信小程序开发者。

(2018)

又名:三国·荆州 / 荆州保卫战 / Shadow

上映日期:2018-09-30(中国大陆) / 2018-09-06(威尼斯电影节)片长:116分钟

主演:邓超 孙俪 郑恺 王千源 王景春 胡军 关晓彤 吴磊 封柏 

导演:张艺谋 / 编剧:李威 Wei Li/张艺谋 Yimou Zh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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