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9-05-14

权力的游戏第八季:S8E5: 当你在凝视深渊时，深渊也在凝视你

“当你在凝视深渊时，深渊也在凝视你。”——尼采《善恶的彼岸》
先讲一个故事：从前有一条恶龙，每年要求村庄献祭一个处女，每年这个村庄都会有一个少年英雄去与恶龙搏斗，但无人生还。又一个英雄出发时，有人悄悄尾随。英雄用剑刺死了恶龙，然后坐在尸身上，看着龙穴铺满的金银和闪烁的珠宝，慢慢地长出鳞片、尾巴和触角，最终变成恶龙。
龙母便是这样，几曾何时她也是阿斯塔波的奴隶解放者，也是镣铐破坏者Breaker of chains；但是慢慢的，随着她经历的越来越多，从对待无垢者时的“你们现在自由，可以走或是以自由之身为我而战“到对塔利父子的“bend the knees or die"，再到第八季的第五级对君临屠城，她一步一步走向了修罗。但其实回顾龙母的经历，你其实会理解她的行为。从小被哥哥当作工具卖给多斯拉克人；巫女因为仇恨杀死了她爱的丈夫海王和她的孩子；自己亲近的人一共就没几个，其中巴斯坦爵士、乔拉莫尔蒙、弥桑戴都相继死去，瓦里斯和小恶魔相继背叛了她，而自己的爱人Snow简直就是维斯特洛程心——优柔寡断加上纯粹的善良正义；再加上自己是名义上的女王却人民都不爱戴她。我觉得她的转变在剧中的铺垫已经足够了，从她烧死塔利父子到弥桑戴被推下城墙这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她原本也希望自己能够母仪天下用爱去统治全境，但是她发现在这么残忍的世界做不到了，所以她决定用恐惧去统治，才有了那句Let it be fear.
其实这个选择没错，如果说不这么做的话她作为女王也没有任何威信可言了。况且残酷的现实几乎夺去了龙母所有的亲近的人和爱的人，这个世界对她无比残忍，她也对这个世界没有任何怜悯和仁慈。就像胡适当初说的，所有人对于社会的罪恶,都脱不了干系，因此她对君临屠城，一方面是利用恐惧来统治，另一方面是对这个世界的复仇。并且，从来Mercy仁慈只是她的一种手段和工具，用来不战而屈人之兵，并不是她自己的灵魂。
至少在我看来，龙母的转变还是比较合情合理的，毕竟那么残酷的世界里要是还能奉行着泰戈尔说的“世界以痛吻我，我却报之以歌”实在是太理想主义了。（当然John Snow就代表着这样一种理想主义）。或者说在剧中那么真实的一个世界中John Snow代表着是人性，龙母代表着是兽性。如果你要问在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究竟是人性更重要还是兽性更重要的话，我只能引用刘慈欣的一句话来回答你“失去人性，失去很多；失去兽性，失去一切。“人们为丹妮的转变感到唏嘘是因为大家都曾经以为她是个善良的理想主义者，但事实上，善良和仁慈从来只是统治者登上权力巅峰之路的一块垫脚石而已。
你们以为我在聊权力的游戏这部剧，但其实不完全是的，我讲的是这部剧，也同样是现实。再讲一个故事，有一本书叫做《在缅甸寻找乔治奥维尔》讲的就是昔日的屠龙勇士最终变成恶龙本身的故事。这个故事关于缅甸现最高领导人昂山素季，她曾被缅甸军政府被软禁十余年，但在其间仍不遗余力为缅甸人权状况发声，并且因此获得了诺贝尔和平奖。还记得她在诺奖颁奖时主题为《免于恐惧的自由》的演说十分精彩，甚至她的故事还被拍成了电影《The Lady》，大家都一度认为她或许是亚洲的曼德拉。
然而，当她16年真正掌权后，便开始了独裁统治，大权独揽兼任四部部长。并且开始对新闻业进行严格审查，在缅甸的英国记者因为报道了对当局不利的新闻被判刑；平民因为网络上批评当局的言论，也被判处长达七年监禁；还开始了残酷层度不亚于邻国柬埔寨的种族清洗。现在缅甸的自由程度甚至不及当年迫害她的军政府治下。甚至她曾经获得的人权奖都被宣布收回。这位昔日的屠龙勇士，最终成为了恶龙本身。
所以，尼采早就告诉我们了，当你在凝视深渊时，深渊也在凝视你。当你在为了心中的善良理想努力的过程中，你势必要屠杀很多恶龙，在和恶龙搏斗的过程中，在杀死恶龙躺在它的金银财宝堆上的时候，你在不知不觉中，也成为了恶龙，自古如此。
人终究会成为自己最讨厌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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