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火人家》改编自豆瓣的小说《她和她的群岛》描绘的是一家三代女性的故事。家里的大家长是乔海云,原来是一个厂的厂长,即使老了,你也能看到她雷厉风行的一面,然后她有三个女儿,坡脚的大女儿孟明玮,和愿意入赘厂长家的李诚智结了婚,但是因为过年回谁家,在孟明玮孕期打了她,乔海云自然为女儿出了头,然而也让孟明玮这几十年的婚姻过的并不幸福,他们有了一个女儿叫李衣锦有一个相爱6年的男友周到。电视剧的开头,就是从李衣锦到周到家过年开始的。爱美的二女儿是孟婉青,总觉得得不到父母的关爱,好像母亲喜欢姐姐,父亲喜欢自己的妹妹,自己获得的关注太少,于是和徒有长相的陶大磊一见钟情,即使家里人反对,也要偷户口本结婚。他们有一个女儿陶姝娜,她一直喜欢她的一个学长张小彦,也为了追赶他,一直努力学习,考上了博士,成为了张小彦的同门学妹。独立而事业有成的三女儿孟以安与丈夫邱夏离婚了亦是朋友,因为邱夏觉得孟以安爱事业胜过爱这个家,爱孩子,而选择分开,分开的很和平,甚至还会为了照顾老人家的心情,在除夕陪着回家吃饭。

而整个烟火人家的故事就在他们这些人中展开。中间有很多很多的内容值的拿出来说聊。两代人的代际沟通,中年夫妻的情感问题,年轻子女与父母之间的控制,挣扎与反抗。可以说这部剧很现实,一部现实主义的伦理剧,我总能从电视剧中找到身边的人物,并且代入进去。但是我今天想聊的是我从这部电视剧中所看到的,女性被社会规训所带来的矛盾,时代带来的女性困境,以及以及社交平台网络对于这部剧的两极分化的看法。

01

剧情开始从李衣锦回老家过年开始,李衣锦和孟明玮之间的母女之间的亲子线,可以说憋屈又难受尤其是开始的几集。压抑非常的压抑,母亲对于女儿的控制到了一种可以说可怕的程度,尤其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扇巴掌的戏份,让我简直难受的头皮发麻。然而从整个剧看完的角度来说你可以理解孟明玮的动机,也通过她的身世逐渐理解为什么最后她从反对李衣锦和周到的恋爱到最后的同意。孟明玮对于周到的不满意,其实从剧情后期可以看出,大多其实是对自己婚姻不满意的一种投射。而自己的婚姻不幸福,或许不仅仅是她自己的问题,如果那样的时代没有将女性要有一个男人才能成为真正的女人作为一条社会规训。结果是否会不同?

社会对于女性的规训到底会给女性带来多大的伤害?在孟明玮还是个姑娘的时候,那个年代,最怕的是被人指指点点,而在所有的指指点点中,一个女人不结婚,或许收获的伤害最多。或许正如张爱玲小说中《倾城之恋》的那句话。“一个女人,再好些,得不着异性的爱,也就得不到同性的尊重。”

时候,这个女人没有人要,几乎就是就是一把巨大的剑悬于女性的头顶。不结婚成为了枷锁。对于那个时代的男人,娶一个女人回家,为的是生一个可以传宗接代的孩子,但是遇到了一胎政策,不得不面对如果是一个女儿,也必须接受这个女儿的现实。在这样的一个家庭中出生的李衣锦,自然没有收到父亲的爱护,至少在剧情里,父亲的角色好似一个符号,到点回家吃饭,该负的责任我估计大体估计就连同参与都没有。很多人会说,这部剧的男性就是个衬托,就是个符号,但是现实中这样的家庭大把的存在。这不过剧中大概是为了些艺术冲突,表现的更甚。而作为在这一个时代的女性,面对的是服务于家庭,子女,成为一个要照顾到方方面面的女人,甚至还需要在工作中做的好。成为一个超人。无论是孟明玮这样的和女儿相处的别扭的母女,还是孟婉青和女儿相处的如朋友的母亲,面对家庭,都无一不是妥协。

这样的妥协往往带着面对家庭时的献祭。奉献的是自己的人生。可是这样的献祭亦如赌博,剧情中的孟明玮虽然赌的惊心动魄,但是最后女儿还是想着母亲,至少结局不算太惨。可是现实中,也大有堵上了一生,最后一无所获的。22年年末母亲因为新冠肺炎住院,病房里面的一个老夫妻,医生要求老夫妻能够叫自己的孩子过来,了解当前老爷子的情况已经白肺,可是他们却不愿意叫,后来在病房里聊起来才知道,原来为了钱,老两口已经和孩子好多年不再来往。一场抚育,就是一场豪赌,这不过或许对他们来说,输掉了,病房是最能看的出夫妻感情,父母与子女感情的地方了。这对老夫妻虽然相互扶持,但是你要是说有多麽的情深,或许也不过如此。只是已经没有了子女,那么只要老两口的相互扶持。当然病房里也有感情很好的一对夫妻。是否相爱,或许在生死面前一目了然。电视剧中的孟明玮与孟婉青所展现的是社会对于女性的规训与困局,也是一直存在的困局:你需要结婚,你需要通过结婚证明你的女性价值,而这种价值不基于人本身,而仅仅基于你作为女性的价值,生育价值,抚育子女的价值。然而这样的价值证明亦如婚姻是一场豪赌,赌对了皆大欢喜,赌输了一地鸡毛。

02

随着时代的变迁,社会对于女性的规训,也在逐渐的被挣脱掉,但是又没有完全的挣脱。从比孟明玮与孟婉青小很多的妹妹,孟以安来说,孟以安可以说是新时代女性的代表之一,有自己的事业,聪明,在两个姐姐看来,婚姻是那么的幸福,在侄女的眼中,小姨和小姨夫的爱情那就是天作之合。可是婚姻之中冷暖自知。孟以安因为工作忽略了女儿的成长,而丈夫邱夏也因为需要付出更多去照顾女儿,从而错失了很多高校的晋升机会。

如果性别掉转。是一个男人在外打拼,而女性牺牲晋升,照顾家庭,往往不会走到离婚这一步。可是电视剧中性别调转,这就成为了不可调和的矛盾,虽然最后两人兜兜转转,各自离婚后经历一段感情,发现两人彼此还是相互在乎,彼此也是最合适的伴侣,最后重新走到了一起。这样的事情在现实中其实也并不少,而此时的社会规训依旧是女性作为女性价值存在与你可以事业成功,但是你不能耽误,你可以成为一个事业成功的女性,但是如果你无法成为一全身心照顾孩子的角色中依旧会被人诟病,你这个女人做的不够称职。而同样角色调转,男性收获的大多则是体谅。于是工作与家庭的平衡成为了多少新的职业女性的枷锁与困境好像有一个被采访的女性企业家会被问及如何平衡工作和家庭,但是这样的一个问题从来都不会问男性。社会变革带来了新的女性困境,成为一个成功的职业女性还是成为一个称职的母亲。两者是否可以兼得?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可能是一个二选一的选择。有太多的女性为了成为一个合格的母亲,而选择放弃成为职业女性,或者说在自己的事业选择时做出妥协。

03

社会对于女性的困境与文化的一些枷锁,往往让一些不合理的事情成为合理,从而形成了悲剧。而上一代的悲剧,会伴随着抚育子女的成长,裹挟这亲情之爱,附加与新一代的女性之上。在看似最为开放与包容的今天。女性拥有了更多的选择,工作,学习,晋升等等。并且在父权的结构之下,面对不公,面对来自于性别的上的不等,新一代的女性可以大声的say no。不仅仅是李衣锦面对职场性骚的say no,还是陶姝娜因为性别,怀疑在学习工作上受到阻碍。都可以大声问出,是不是因为我是女生。

相对于母亲这一辈的唯唯诺诺与委曲求全,可以说,这是结果,是进步,极大的进步。但是社会的困境依旧没有消失,反而因为两代人的观念,十几年的时间的磨砺,让爱,责任,与时代置于更加复杂的境遇困局

在这样喜欢用宏大方式叙事的今天。如果将自媒体所表现出来的星星点点的信息看成每一个具体的人,那么这些星星点点背后所代表的女性的观点,形成了一种新的困局,而互联网背后除了女性观点,还有父权结构下受益的男性,他们的声音女性权益变得格外的复杂。电视剧中有一段关于,李衣锦的父亲,因为败光了孟明玮的钱,然后从本来说好的乔厂长让他住在自己的房子里,到后来,又卖掉房子,引发了部分网友的吐槽,吐槽的点在于,乔厂长为什么说话不算话,说好的让这个离婚的男人住的,但是后来又不让住了。这样的一个小的事件所带来的争论足以可以见,在讲述一个女性为主视角的故事时,如果这个女性角色不是完美无缺,依旧会被人,拿来吐槽。和大多的网络暴力形成一致,都是抓住缺点,狠狠打击。忽略掉的是站在人性角度的思考与分析。忽略掉女性出尔反尔的背后的原因。除了剧中的这个部分以外,网络上还有很多其他的声音,比如“不洁”

新一代的李衣锦和陶姝娜,都有着在婚前与男友同居相处过程,可是互联网上依旧会存在与人同居过的女性形同二婚的说法。甚至这些话语不仅仅是从男性口中说出,而是来源于女性。在孟以安和邱夏离婚,然后各自有自己的男女朋友时,我曾在网络上看到这样的评论:“说真的,复婚前,两人人又有一段情感经历,我真的接受不了。” 评论收到了讨论,整体感受到,充满了“不洁”之感。而这些所谓的“不洁” 却恰恰是我觉得这部剧在展现非常现实的意味。而评价这些的大多都是女性,这不禁让我思考一个问题,社会,历史,传统为主体,衍生的文化产物,电视剧,电影,小说等等,的确在近些年趋于保守,而这种保守的回潮,而这些保守回潮,首先影响的是女性,从女性的穿着到女性思想。然而如今妙就妙在,既有这样的一群女性的存在,亦有一群所谓的“女性先锋”她们一直以先生而为人,再为女人的理念。但世界之大,也有很多执着于以男性为中心的女性存在。或许能常常看到的场景是,当一个相当全职太太的女性(具有传统女性思维的女性),误入新时代女性主义的讨论局时,她会觉得激烈难以接受。同样的,当拥有女性主义思维的女性,去看到那些一切围绕于男人周围,以男性为中心的女性之中时,又会觉得,或许自己误入了基本盘,这难道才是现状?新旧观点的存在,不同的社群的存在,网络打破圈层,但是也形成争吵,让社会变的嘈杂。

困局之下如何破局?是大声的呐喊,还是沉默不语,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声音和方式。无论是通过何种手段去思考自己的境遇,冲破困境的道路上,你会发现,这一路上,前进的是女性,扯后腿的是女性,思考的也是女性。

而这一切都是女性主义思潮之下与父权结构下的传统之下的冲突,愿在这样一个主流回归传统文化的氛围之中,能够取其精华去其糟粕,让女性在面对生活的境遇之时,多一些声音,少一些偏见,多一些平等互助,少一些诋毁对立,彼此都能活的更幸福一些。


烟火人家(2024)

又名:她和她的群岛 / Islands / Her Islands

上映日期:2024-02-13(中国大陆)

主演:徐帆 马思纯 梁静 李小冉 宋春丽 李诚儒 刘钧 孙千 王天辰 宋宁峰 耿乐 陈靖可 丁川 赵昕 吴施乐 

导演:林妍 / 

烟火人家的影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