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与恶的界限——基耶斯洛夫斯基《杀人短片》分析

By揭車

《杀人短片》是根据导演本人的剧集《十诫》中的第五集——“杀诫”扩编而成的电影。讲述了年少时误杀了自己妹妹的少年因心理问题杀死了出租车司机，律师辩证未果而被绞死的故事。这个电影看似暴力血腥，实际上却有许多值得分析之处。

男孩为什么杀人？他坐上出租车，请求司机关上窗户，却遭到了司机的冷眼。本身就带着火气上车的男主火冒三丈，命令司机拐入一条小道之后勒死了司机。其实司机也是罪有应得，影片前面交代过，这位司机不仅骚扰小动物，扰乱秩序，还做出了骚扰女乘客这样无耻的事情，甚至临死之前，司机还喊出了“钱，钱”这样的话语，可见司机的素质低下。话说到男主这边，男主显然并不是一位杀人老手。不要看他放荡不羁的样子：染着黄头发，嘴里叼着烟，也说明了他沦落成这样都是事出有因的。他试图勒死司机，不过他没有勒到脖颈，而是勒到了嘴，导致司机有了挣扎的能力与机会，司机一度鸣笛，希望吸引他人的注意，男主表现出来的也是不知所措而不是冷静处理。他见司机渐渐没有了力气，采取简单处理后就打算投尸河中，不料司机却“死而复生”，男主无奈之下只能采取用石头攻击这种远古人用的方法，才算勉强解决。既然男主不是什么杀人狂魔，他为什么还要杀死出租车司机？大家可能看过华金.菲尼克斯演的《Joker》，里面的小丑之所以大开杀戒，是由于绝望之极，而男主不仅拥有童年阴影，近期生活更是不尽人意，司机的傲慢无礼成为了一切的导火索，引发了这一场血案。

说完了男主，咱们再来谈男二，也就是律师。律师为什么要帮助男主？律师刚刚大学毕业入职，年纪应该不比男主大很多，他却坚持要为男主辩护。为一个杀了人的罪犯打官司，这显然是十分有难度的一件事情。这位律师有一个观点，那就是对于犯罪分子，行刑的用处是甚微的。真正的罪犯即使处死，也不会感到一丝悔恨，而那些误入歧途的罪犯，即使无罪释放，也很有可能好好做人。秉持着这个理念，这位律师滔滔不绝展开了论述。可惜这位律师“寡不敌众”，很难以一己之力改变其他人的想法，而男主也被判死刑。律师觉得自己对不起男主，于是找到了男主的母亲，将她儿子的一切遗言与愿望一一转达。律师也成为了男主最后的，或许也是唯一的朋友，男主向律师交代了年少时他与朋友醉酒而不慎碾死亲妹妹的事情，男主越说情绪越激动，本以为自己已经看淡死亡，却在律师的注视下痛哭流涕，悔恨地结束了一生。

律师的观点究竟正不正确呢？我们就以男主和司机为例吧。我相信95%以上的人都会认为司机很不幸而男主罪有应得，实际这么理解也不算时错误的。但如果我抛出这样一个问题：男主和司机谁更加难以改造呢？这就可能会引发一些人的犹豫了。是啊，男主本是一个可塑之才，他孝顺母亲，待人友善的品质都是可贵的。但是没有任何人教导他应该怎么做，于是他的玩笑就从吓唬鸽子，变成投石砸车，最终变成了杀人。而男主也是知道悔改的，律师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正面教导他的人，这一次小小的教导就令他悔恨莫及。而司机呢？男主刚刚成年，但是司机已经是中年人了，中年人还干出来这种无耻的事情，问题就很严重了。这不是简单的错误，而是深入骨骼的腐朽。即使他没有被男主所杀，有一天他也会被社会所教训的。不过他的遇害反而使他成为了被人们可怜的人物，这真是天大的笑话。法律所解决的，只是表面的问题，却很难从根本上改变事情。这也是人类的宪法少有的欠缺之一吧。

电影一环扣一环，让我们的情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这也是基耶斯洛夫斯基最伟大的地方之一。以上只是我个人的浅薄分析，还希望自己能够进步，写出更深入的见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