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9-10-28

唯爱永生:假如爱有千年——非典型吸血鬼电影

吸血鬼传说具有深刻的宗教渊源和历史背景，据传吸血鬼原型脱胎于基督教内部，一说来源于杀死基督的该隐，一说来源于出卖耶稣的犹大，诞生伊始就与与“黑暗”、“孤独”、“欲望”“邪恶”等异端力量密不可分。自德古拉开始，吸血鬼就被塑造成凌驾于人类之上具有异能、形象可怖的生灵，又因其与与人类相似的外貌特征成为人类观看自身的镜子，从中放大人性中的“异质”。
影史上经久不衰的吸血鬼形象演变到今天已经颇有现代性，上世纪90年代的《夜访吸血鬼》就颇具轰动性地将吸血鬼的蛮荒形象拉到近代文明，汤姆克鲁斯和布拉德皮特将曾经令人恐惧的恶魔塑造成了优雅贵族。而《暮光之城》、《吸血鬼日记》等影视作品中的吸血鬼形象更接近于超级英雄，他们的生活不再幽闭疏离，反而利用超自然的能力建立并维护着崇高的道德准则，凭借着英俊的外貌成为人类的保护神和欲望投射。
然而吸血鬼意象中游离而永生的特质让影片难以逃避“生与死”的哲学命题，如同《夜访吸血鬼》中吸血鬼永生的能力成了禁锢的围城，让克劳迪娅无缘成熟的体态，也让世界成了路易眼里的坟墓。永生，似乎剥夺了他们生命的价值。
《唯爱永生》反其道而行之，剥夺了吸血鬼在现代电影中常见的优势：家缠万贯、力大无穷、瞬间转移……他们只能在废弃城市里过夜，在血源污染的威胁中求生。但他们被赋予了经历漫长岁月后对生命的感知力，他们清晰地看到崇高美好的事物被人类行尸走肉般的生活玷污，在文学和音乐世界里汲取美的养料，高尚美好的事物同血液一般是他们生存必需品的同时也是奢侈品，完成了对他们千年人生的救赎。从莎士比亚到亚里士多德，亚当和夏娃如同城市精英般冷眼审视这个世界，会嘲讽人类还在为石油开战，却不能提前提防水源告缺，但与此同时却无法抵挡街边女子婉转的歌声。他们保持清醒，但永远不冷漠。
假如爱情得以经历千年光阴，该是电影中的样子吧。亚当和夏娃并非时刻同居，各有所好且为圈中翘楚，彼此间没有隔行如隔山的生疏，反而相互欣赏、尊重。夏娃之于亚当更像是《杀手莱昂》中那盆绿植之于莱昂，成了联系他们对世界情感的桥梁。夏娃的妹妹让我们看到了普通家庭的繁琐，包容而不迁就的态度不愧智者之举。他们拍了三次婚纱照，人们相信时间会像魔药将爱情蜕变为亲情，这部电影或许提出了一番不一样的可能。
经典吸血鬼电影中的古堡被迷离的都市取代，当亚当和夏娃戴着黑色墨镜拥坐在酒吧，他们是观察社会变迁的异类。形形色色的男女在幽暗灯光中起舞，只有他们的爱得以永生。
总有人说，爱情的美丽在于其中的变数。数学老师说，在极端条件下往往更容易找到答案。假如赋予爱情无限时光，或许人们将在更为独立的个体空间中寻求精神共鸣，抽离繁琐的生活细节，重新认识这无需依赖血缘，自由而深沉的情感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