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曾几何时,莲花是高洁的象征。随着网络小说对那些心慈貌美的女主角的描写,对于她们如何心软、如何不忍写得入木三分,随着“鉴婊”的流行,忽如一夜,白莲花成了贬义词,成了伪善的象征。

最近重温洛神,然后看了看隔壁宫心计,又回忆了一下珠光宝气。对比了甄宓,刘三好,和康雅瞳,三个都是“白莲花”类的人设,但是三个人得到的观众反馈却完全不同。忽然觉得有必要分享一下要如何做一朵真正的白莲花。

第一,白莲花必须学富五车。

甄宓是三个人当中学识最渊博的。学识渊博,所以在讲道理的时候能够顺手拈来,引经据典,让人信服。她婉拒曹操,说的是“使君有妇”,取自汉诗《陌上桑》;她教训郭嬛,引的是《女箴》“人有纤微之过,戒之在省,恭敬执勤,勿羡勿妒,修身莫若敬”;她为杨修求情,说的是“徒善不足以为政,徒法不能以自行,唯宽可以容人,唯厚可以载物”;她与曹丕吵架,谈的是出自《女诫》的“为夫妻者,义以和亲,恩以好合”;论德,她说的是《礼记》中的“傲不可长,欲不可纵,志不可满,乐不可极。”

刘三好讲的道理是“说好话,做好事,存好心。”也许是为了符合宫女受教育程度不高的人设,所以整部电视剧里面飙的是成语不是引经据典。你可以说她对姚金玲的遭遇和抉择是站直了说话不腰疼,但是不可否认她说的道理是道德上正确的:简言之,不要害人。

康雅瞳名言:“这样可以解决问题了吗?不是这样的。。。”任何一个有独立人格自己事业的人听到这一句话的第一反应是,不是这样,你想要怎样。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第二,白莲花必须生于乱世,无自保能力。

甄宓从第一集开始就认识到了自己是“乱世桃花逐水流”,这一点到了最后一集一直没有变过。她每一次做的决定,都是出于两个考虑:保全家人/爱人,然后在这个基础上保全自己。她知道一家人在曹家里面立足,靠的是曹操,不能得罪的是卞夫人。她为曹操找蔓荆子治头疼是为了家人能够被继续善待,但是待曹操的色心挑明了以后就婉拒他是为了保全自己不做妾;她对崔芣对卞夫人甚至对辛大姑的各种陷害或者伤害息事宁人或者为其求情也是为了家人不被继续针对。唯一一次让自己任性的选择,就是和曹植私奔两天,却还是最后被自己亲手结束。她明知郭嬛奸险还让她入府为妾是珍惜姐妹情夫妻情,她从来不把郭嬛的用心或者错处向她自己的家人或者曹家人提起,归根究底还是为了家有宁日。乱世桃花逐水流,本身无自保能力的人,做出了很多息事宁人或者原谅别人的决定是可以被体谅的,因为她没有选择的余地。

刘三好最让人诟病的是她对姚金铃的遭遇和各种决定是站直了说话不腰疼。她之所以能站直了说话,是因为她有靠山,一靠长辈阮司珍钟司制,二靠皇上太后,三靠高显扬。长辈欣赏她的制衣的勤奋和制首饰的天赋,皇上太后感恩她保守秘密和对皇上幼时的鼓励,高显扬对她是爱情所以她可以恃宠而骄。她与甄宓相比,能够失去的东西太少,而能够依靠的东西太多。她能够坚持自己“说好话,做好事,存好心”的原则,是运气多于努力,所以惹人不屑。因为她的靠山多,位置高,立场正,每一次遇事,能够选择的余地多了,所以她的每一个选择惹人争议的也就多。

康雅瞳是现代人。在三个故事中,她的白莲花形象被骂得最惨,因为现代人有一个所有古代人都没有的武器:法律。古代社会,即使是和平年代,也是人治而非法治。所以古代可以“侠以武犯禁”可以“快意恩仇”,而现代,就提倡人拿起法律的武器来维权。宫心计里,姚金铃用计陷害程颖芳陷害万夫人,刘三好虽然不赞同但是也没有告发。在古代姚金铃的“你做初一,我做十五”在古代不一定会受法律制裁,有时候甚至会被赞是聪明。以德报怨还是以直报怨更像是个人观念选择。而在现代,明明知道自己的妈妈为妹妹顶替撞死幼童的罪,良心上过意不去而去西藏旅行洗涤灵魂的人,叫法盲。

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是看到了可恨之人无可奈何的时候选择作恶;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是因为可怜的人有所选择的时候不为善。


真正的白莲花择善固执,既有择善的智慧,也有固执的果敢。如果没有脑子,那是洛神里面的崔芣,宫心计里面的刘三好,珠光宝气里面的康雅瞳。如果没有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或者改过自新的勇气,那是洛神里面的郭嬛,宫心计里的飞燕,珠光宝气里的柿子拣软的捏的康雅瞳。


洛神(2002)

又名:曹氏三雄之洛神 / Where The Legend Begins

主演:蔡少芬 马浚伟 郭羡妮 陈豪 

导演:梅小青 / 编剧:陈静仪 Ching-yee Chan/梁咏梅 Yongmei Lia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