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你好运,里奥·格兰特》确实是近期看过最精彩的作品,至少从女性角度来看。一位中年女性在一位性工作者的帮助下逐渐与自我和解,去正视自己被他人扼杀、被自我摈弃了几十年的“身体”,接受它的变化,满足它的需求,探讨这个命题本身便兼具恒久和当下的意义。

但这个故事仍不能完全满足我。一方面因为这是一个西方故事,作为一个亚洲人,我对它的共情始终停留在理论层面。看电影的过程中,我反复问自己,如果类似的人物出现在亚洲,这个女性有多大可能会在中年时觉察到自己的欲望并切实作出行动?而故事中的另一个主人公,他作为一个性工作者,又是否能够拥有这样一个从整体上看安全可靠的平台?又有多少人能够像他们这样接受良好的教育,能够侃侃而谈,去解释自己、理解他人?

女主的境遇确实普通且具有代表性,但别忘了她的身份是一名教师,也许“宗教老师”的限定会让这个人物在一定程度上更充满张力,但总体而言,它代表的仍是知识分子式的心理与情绪。而男主人公又是一个极其善于体察人心,能够巧言令色、说出很多高级词语的优质男生,这两个人物已经是特殊中的特殊。

当然,这始终是一个故事,也许不应该较真地将它与现实一一对应,不过我相信,如果这个故事由亚洲人去挖掘、叙述,可能会更加压抑,充满苦楚(自然也不可能是喜剧片了)(这个想法纯粹只是个人观影喜好),因为我在自己的生活中常常看到的便是更加令人无奈的状态:妻子在丈夫的框定、羞辱下感到不满、不对劲,但她说不出来为什么不对劲。而与此同时,尽管她在自己的生活中常处于弱势地位,但当她看待、评判他人时,她却又不自觉地代入男性的观点……

这部片子里另一个让我感到不够过瘾的地方在于对男主人公过于粗糙地刻画。当他屡屡面无表情地对着窗台、镜子而立,或当他对着女主隐晦地说出不要被肉体所欺骗时,我原以为这个人物会始终处在暗处,留下充分的余地供人遐想,没想到影片都快结束了突然来一场爆发,用寥寥几笔交代他的境遇。我不能理解为什么便要粗暴地去刻画这个人物,非要让整个故事落入相互救赎的窠臼?(个人观点:如果不能给予同等的细腻刻画,还不如神秘地更加彻底一点)

如果去要好好地去讲述男主人公,以性工作者作为故事主体,会有太多可探讨的空间。我只能理解欧洲人也许讨论这个群体已经讨论腻了吧,但不管怎么说,在这部电影里男主人公被这样刻画,还是不免有些可惜的~


祝你好运,里奥·格兰德Good Luck to You, Leo Grande(2022)

上映日期:2022-01-21(圣丹斯电影节) / 2022-06-17(美国网络)片长:97分钟

主演:艾玛·汤普森 达利尔·麦克科马克 伊莎贝拉·拉夫兰德 莱斯·马巴莱卡 兰妮·贝阿雷 卡琳娜·洛佩斯 夏洛特·威尔 

导演:苏菲·海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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