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民族的文明史,即是一个民族的血泪史。这句话毫不夸张,无论哪个国家,无论何种体制,抛开“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这一历史自然规律不谈,一个民族从其诞生到逐渐发展强大,有多少荒谬的事件发生,又有多少人在这些事件中无谓的死亡?就连一向推崇民主自由的美国也不例外,在如今国势强大的光环照耀下,当人们一遍遍重温那些经典的西部影片时,历史的尴尬依然难以回避。


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政客和艺术家的视角永远不会一致,前者在意的是功成名就,后者却为遍地的哀鸿悲鸣。如果《与狼共舞》和《燃情岁月》算是美国人对自身过往历史的反思和拷问的化,那《黄金三镖客》则是一个明眼的外乡人,对美国那段内战史,旁观者清的客观描述。意大利籍导演赛尔乔·莱翁对美国有着一种特殊的梦想式的痴迷,他的作品大多也是围着美国打转,其中的镖客三部曲自成一派,甚至赶超了美国本土的西部片,特别是最后这部《黄金三镖客》,更是集前两部之大乘,不仅赋予了美国西部梦想史诗般恢弘的气质,同时也奠定了赛尔乔·莱翁意大利西部片宗师的地位。


赛尔乔·莱翁对电影悬念的解读,跟希区柯克颇有几分相像。赛尔乔·莱翁认为:骇人的东西不仅潜伏在阴影里或者潜伏在只身独处的时候,有时,当光天化日之下,我们和正常、友好的人在一起时,也会感到十分孤独、险象环生和孤立无援。或许正是这种源于自身的焦虑、孤独、紧张感,才使得两位风格迥异的大师在其作品中呈现出别样的异彩纷呈。


《黄金三镖客》以三个人的寻宝经历为线索,并赋予了浓郁的美国西部风情,穿插南北战争这一历史事件,在幽默诙谐的电影语言中,浓墨重彩的描绘了一幅苍凉大气的美国西部画卷。故事在几个牛仔剑拔弩张的画面中开始,然后镜头在荒凉的西部旷野,面露凶光的彪形大汉,吹着口哨的风旋起的尘土间来回转换。缓慢的拍摄节奏,扣人心悬的紧张气氛,使影片开头就充斥着一种先声夺人的气势。


随着故事一点点展开,三个主角陆续出场,影片不但先入为主的给人物定型,并且分别冠以好人、坏人、小人的称呼。这种对人性盖棺定论式的手法在影片中极为少见。人所周知,最复杂莫过人性,在多数文学或影视作品中,往往以人性的复杂、多变为看点,并依此判定作品的优劣。而赛尔乔·莱翁却反其道而行,足见他的自信和驾驭电影语言的能力已非同一般。


该片的人物有些脸谱化,小人杜可相貌平平、笑容猥琐,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且唯利是图,一副标准的跳梁小丑相。在他的概念里唯利益为第一目的,他人的生命一文不值,他的所有言行也都是在权衡利益得失后并随之改变。该片对杜可这种“利益型”小人的刻画非常传神,在得知好人知道金币的下落后,面部表情瞬息转变,态度判若两人。此等毫无心计厚颜无耻的伎俩,唯有杜可这种烧杀抢掠抛妇弃子的真小人才做得出来。然而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当他特意来修道院看望哥哥时,兄弟俩却是神盗殊途,从令人敬仰的哥哥口中知悉父母已亡故的消息时,一脸的悔意正是他人性尚未彻底泯灭的铁证。而当初为了寻求生路,哥哥弃家做了神父,弟弟无奈做了强盗,也正应了那句“不是我选择了生活,是生活选择了我”。没有人愿意自甘堕落,杜可已无从选择,因为弱肉强食才是这片冷漠大西部的唯一生存逻辑。


以好人定性的金发小子显然是善的代言人,他有着帅气俊朗的外表,坚毅的性格,更难能可贵的是他不贪婪,他可以戏弄杜可,却不会杀他,但对天使眼这样的恶人却毫不姑息,与坏人“天使眼”的黑白通吃截然相反。影片中对好人的刻画也颇细腻到位,给战场上快要死去的人披上衣服,让那个军官在炸毁大桥的爆炸声中含笑死去等,这几组残酷中包含温情的镜头,在对金发小子的善给予赞美的同时,也毫不留情的鞭笞了战争的无理性和残酷性。


影片以善恶丑为主题来构建整个故事,在通过三者相互的较量、比较中突出内涵,画面大气而质朴,情节诙谐而跌宕,其中穿插美国南北战争这一历史事件,使影片在轻松的观感之余,平添了一份历史的凝重感,画内画外充斥着赛尔乔·莱翁一个智者的不羁与智慧。






黄金三镖客Il buono, il brutto, il cattivo.(1966)

又名:好·坏·丑 / 独行侠决斗地狱门(港) / 黄昏三镖客(台) / 好家伙,坏家伙,丑家伙 / 善恶丑 / The Good, the Bad and the Ugly

上映日期:1966-12-23(意大利)片长:161分钟

主演:克林特·伊斯特伍德 埃里·瓦拉赫 李·范·克里夫 阿尔多·久弗瑞 路易吉·皮斯蒂利 

导演:赛尔乔·莱昂内 / 编剧:Agenore Incrocci/Furio Scarpelli/Luciano Vincenzoni/Sergio Leone

黄金三镖客的影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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