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台供稿 业务豆邮

自2018年《小偷家族》在国内公映，导演是枝裕和的名字也在国内观众影迷圈广为流传，今年，是枝裕和再次推出新作《掮客》（2022）并入围戛纳，在影迷圈也引起不小的关注。

今夏，《掮客》豆瓣开分6.8，所谓“水土不服”、“题材雷同”“低配版《小偷家族》”的评价呼之欲出，究竟是导演失手重复自我，还是观众们期待过高？

电影采取了弱化的情节冲突，叙事平淡如水的讲述方式，却起了一个极具悬疑色彩的片名《掮客》，看过的观众无不有种文不对版的错愕，更不用提对观众情绪的纾解纾困了。在新冠疫难后东亚，观众得不到剧烈的感情宣泄及补偿，是枝裕和是很难达到如前的评价和关注度，

他却以淡如止水的叙事方式回应着深层逻辑已然剧烈扭转的现实世界。

01 “弃民家族”流变

在众多采访中，是枝裕和表示《掮客》可谓是《小偷家族》的“姊妹篇”或“孪生子”。影片的创作起点来自拍摄《如父如子》时收集资料中发现的“婴儿箱”问题，这种专门用来装因个人特殊原因，不能继续被父母抚养的婴幼儿的箱子。在日韩两国都有设立，韩国情况更多，所以是枝裕和就萌生了拍摄《掮客》初衷。

虽然从主题、角色设置上都有类似，但《掮客》比《小偷家族》更加平淡舒缓，在公路片的包裹下，节奏上更加的波澜不惊，平平无奇，但无时无刻透露出导演是枝裕和对“掮客家族”的绵绵善念，缓缓暖意。

在前作《无人知晓》（2004）中是枝裕和就把“社会弃儿”的现实问题表达得淋漓尽致，也可谓是《小偷家族》、《掮客》的创作原点。当年《无人知晓》的拷问是剧烈的，是悲悯的，但春秋流转，无人应答，是枝裕和只好自问自答，再次抛出了《小偷家族》，“弃儿”长大了，长成了“弃民”并组成了“弃民家族”，相互选择，报团取暖。

我们为超越血亲的“小偷家族”感动，不是因为重组家庭的温情，是因他们虽非完人胜似完人的生命态度，《掮客》亦如是。

02 感化“掮客家族”

人之初，性本善。女主角素英在弃婴后，准备逃亡，正是那一声婴啼，召回了她那初人之善，母子连心，在那一刻她才真正成为了母亲。母亲素英和男孩海进的加入，让这条“掮客之路”更加波折，而把婴儿羽星放入婴儿箱的女警，也与这“掮客家族”形成了羁绊。

一路上，“掮客家族”边招呼婴儿羽星，一边与顾客夫妇讨价还价，他们在高额酬金和渐渐形成的“家族羁绊”中摇摆撕扯，而这其中没有一个是反派，没有一个是奸角，《小偷家族》还有不通情理的警方人员，而在《掮客》中没有，从教会“婴儿箱”带走羽星的相铉东秀，到母亲素英和男孩海进，乃至女警搭档，都是“掮客家族”的成员，他们被“初人羽星”感化了，召唤回了人类本初的那份人性初心，那份天地善良。

而《掮客》发生的这一切，又是那么平淡如常，没有跌宕起伏生死离别，哪怕其中包涵的两起凶杀，是枝裕和处理得都是那么淡如自若，生生死死，宛若如常。

就如新冠疫难、俄乌战争、大国博弈的现实一样，如常的生活之下，世界的深层逻辑已然改变，面对这无法预期的世界，我们如何应对？

是枝裕和的回答尽在《掮客》之中。

03 以初心观世界

有人说，“掮客家族”在影片中相互感谢诞生一段太过刻意，我并不这么认为。

对于生命的诞生，是需要一些仪式感的。或许那份“刻意”就是来自这份仪式感，赞美生命也是是枝裕和一以贯之的母题。无论血亲与否，我们都不是孤立存在的，只有人与人的以心换心、将心比心，才能确认生命的存在意义，才能体会到生命的可贵之处。

你或许认为这是老生常谈，陈词滥调，但没有这份初心做基石，所谓的“新未来”、“新世界”都是可疑的。就像《掮客》的结局一样，是枝裕和始终饱有一份对人类初心的希望，几乎让片中所有人都能得到和解，让这饱有初心的“掮客家族”继续扩充下去，继续和谐下去。

初人本善沁胸怀，澄心明德暖人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