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瑞在嘉靖不杀自己后,曾自白“遗骂名于君父,博直名于己身”。
这不禁让我想起赵贞吉曾念曹操的诗句“譬如朝露,去日苦多”,念这首诗时,赵贞吉亦被海瑞的忠直震慑,继而将“绕树三匝,何枝可依”改编成“无枝可依”。赵贞吉的彷徨无助在于他没能坚守儒家的价值观,亦后悔过去的选择。
海瑞最大的特点是忠直,然而忠与直,并不需要一体。吕芳去找严嵩,何尝不是忠?但海瑞的忠,不止对嘉靖,更是对黎明百姓。对海瑞来说,名并非是名声名气,甚至不是名垂青史。而是他所说,尧舜禹汤历代贤君皆在人心,是一个个伟大的人格与功业组成的儒家价值坐标。在这个坐标之下,海瑞本立而道生,早已无所谓名,亦是千秋万代之名。
然而,这个价值坐标是冰冷的,是单面的,现实是复杂的,嘉靖亦是复杂的。海瑞看似一往无前,然而嘉靖的圣旨令他感动过,他亦承认嘉靖英明神武,天资过人,视君如父。嘉靖若杀了海瑞,海瑞舍身取义、死而无憾;嘉靖不杀海瑞,证明嘉靖是仁君,海瑞骂错了。
嘉靖虽然贪财、任用奸臣,但他仍有与海瑞相同的一套价值观念。海瑞之所以能以一封奏疏一场谈话令嘉靖泣血,恰是因为嘉靖心中有着不可动摇的儒家价值观,仍有一颗仁心,他不能相信自己是昏君。
嘉靖曾对徐阶说,为何过去不对自己说实话?显然他不是有意做昏君,而是如海瑞所说,失了那份爱民如子之心。在驾驭群臣与一心修玄间,忘记了自己的本心。
海瑞不是为了博直名,但他亦后悔伤了嘉靖。可是人生没得后悔,若是再来一次,他也只好再伤嘉靖一回。
嘉靖死时,海瑞大恸,他何尝没有伤了自己。只是那伟大而冰冷的横扫过来,他没有选择。
人生过处唯存悔,可怜君生我亦生。

大明王朝1566(2007)

又名:大明王朝1566:嘉靖与海瑞 / 嘉靖与海瑞

主演:陈宝国 黄志忠 王庆祥 倪大红 祝希娟 徐光明 张志坚 郭广平 闫妮 郭东文 郑玉 张子健 王雅捷 王劲松 赵立新 徐敏 谭凯 肖竹 甘雨 刘毓滨 晋松 刘立伟 赵雍 徐成峰 王宇 陈之辉 杨涵斌 王戎 马小宁 胡灵灵 林海韵 三浦研一 穆泓屹 李婧 耿长军 

导演:张黎 / 编剧:刘和平 Heping Liu

大明王朝1566的影评